25.一颗心脏

听到罗阎询问有什么他需要注意的常识, 汉克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终有了一点智慧学者的影子。

汉克理了理自己花白的头发，他那双浅绿色的眼中满是凝重。

良久, 他开口对罗阎说道：“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您千万不要去中心城】。”

罗阎完全没想到自己会从汉克这里听到这个建议。

可是中心城他是必须要去的, 毕竟主线任务地点就在那里。

似乎是看出了罗阎的疑惑，汉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是这样的, 可能是我主幽冥之主刚苏醒，祂的神力尚未恢复顶峰，所以传火者大人您现在身上的异常还是十分明显的。”

说到这里,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异常能量检测装置无法检测出您身上的异常，但中心城的人可基本都是人均A级以上的基因……只要是敏锐一些的A级异能者, 就能察觉到您身上异常能量波动。”

汉克的语气异常认真：“所以，在将火种洒满其他底层城区之前, 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前往中心城。”

听他说完, 罗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系统不让他用化身的人类形态去中心城。看来判官的力量虽然比日夜巡神隐蔽，但还是可以被检测出来的。

“放心吧, 这件事我知道。”罗阎本来就没打算用艾瑞克的身体回中心城。www.qxngu.com 菠萝小说网

汉克点了点头, 继续说道：“您打听其他污染事件, 是为了吞噬其他邪神的力量吧。说来也巧，我正好知道这一处地点。目前那里是保密状态, 被学院的人封锁了，连中心城的司法部都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我先跟您说一下联邦的整体状况吧……”

联邦星上只有20个城区，这些城区被统称为中心城。但这些城区却只占了星球大陆的一小部分，星球大部分则是未开化的荒地和海洋。而在那些人类未涉足的地方, 有着各种诡异可怕的异常事件，有的甚至比高危污染还要危险。

但这些联邦星上的本土污染却从来不会主动侵入人类存在的地方，中心城的人和那些蛮荒地带的异常就这么诡异地共存着。

没人知道当初人类在放弃蓝星之后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极其危险的星球……所有古老的历史全被封存，一切试图探索过去历史之人，都会被视作妄图召唤邪神的邪|教徒清理。

不幸的是，沉迷学术研究的学者们，他们的好奇心是最强的。

学院各个研究所的学者在人生的某一个年龄段都会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一般，开始沉迷于追逐过去的历史，而汉克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年来，学院的学者一茬接一茬地叛逃，古文明教会的最初创始人和现今所有高层基本全都是中心城学院出身。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和那个被学院封锁的污染区域有什么关系？”罗阎有些搞不懂这位教授为什么突然上起了联邦星地理历史文化课。

这种基础常识罗阎早就在艾瑞克记忆中了解了，再听汉克讲一遍实在是有些枯燥。

汉克摇了摇头：“不是，我真正想说的是，距离联邦星最近的那一圈卫星，也就是21城区—29城区，这9个城区上驻扎的基本都是军方或者学院的人，基本没有普通平民。”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浅绿色的眼瞳也暗了下来，仿佛森绿的鬼火：“你知道这些人守在距离中心城最近的这圈城区，是为了什么吗？”

“请不要再卖关子，我的耐心其实很有限，最讨厌的就是东扯西扯的谜语人。”罗阎面无表情地回了句。

汉克轻咳一声：“军方和学院派人驻扎在21-29城区，是为了拦住从联邦星上跑出去的异常事物，或……邪神。这些人的职责就是抓住它们，并把它们重新送回联邦星。”

罗阎眉头紧锁。

联邦星那些没有住人的蛮荒地带，居然有邪神想要逃离星球……

不过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那些神经敏感的上层人怎么会与异常事物以及邪神共存？？

这拦住逃脱的异常事物并把它们重新送回联邦星的行为，可与他们一发现底层城区出现异常能量就派人清理的情况不相符啊……99区因为高危污染都被引爆过两次了。

他们不是最忌惮这些异常事物和邪神的吗？不是对异常能量避之不及吗？为什么会特地派人把从星球上逃出去的邪神给送回去？

总感觉联邦对联邦星上的异常事件和底层城区异常事件的态度差别有点大，这可不是政|党理念不同或者执政官有精神分裂就能解释的。

想不通。

这个情报艾瑞克记忆里没有。艾瑞克可是司法部的精英守夜人，专职处理异常事件，他对联邦星本土污染的了解居然还不如一个学院教授。

罗阎看向汉克：“所以这21-29城区和你说的那个被学院封锁的污染事件有关？”

“是的，事件发生地在22区。”汉克沉声说道。“两天前，有个异常能量体从联邦星飞到了22城区。因为它，驻扎在22区的军方全军覆没，现在整个城区都被封锁了。”

“军方本来想让司法部派几个守夜人过来解决，但学院的人中途横插一脚，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而且据我所知，22区现在异常危险。在城区封锁之前，那里已经有两个封印物失控了。在多种异常力量交织下，22区现在很有可能是个极其混乱的异常区域。”

“封印物？”

“封印物就是可控的异常事物，司法部和学院合作，找到了一些异常事物侵蚀外界规律。”汉克解释道，“学院很早以前就研究出来了一些可控的异常能量，并因此制造出来一些超凡材料。而那些可控的异常能量就是从被封印的异常事物中提取出来的。”

“原来如此。”罗阎点点头，“我不是学院的人，也可以进入22区吗？”

“以您现在的身体……”汉克打量了一下附在艾瑞克身上的罗阎，“您现在的身体是S级守夜人，是有资格去这种异常区域处理混乱的。”

“这是一个绝佳的吞噬能量的机会，如果您想去那里的话，我可以帮您疏通学院那边，您只需向司法部申请一下就好。”

“嗯，我知道了。”挺好的，这种一听就非常危险的地方很适合暴毙。

“对了，如果我没出现的话，你们学院原本是想怎么处理22区？”罗阎有些好奇地问道。

汉克脸上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上扬的嘴角掺杂着些许苦涩。

“一点新研究……22区的事由学院激进派的人掌控，我了解的也不多。我知道的情报是，那个从联邦星逃到22区的东西是学院故意引过去的。”汉克重重叹了一口气，“那里将会是学院的克隆人异能计划的实验场所。”

罗阎有点惊讶。不是说人工制造出来的东西不会觉醒基因异能吗？学院竟真让克隆人觉醒了异能？

如果异能觉醒不受基因限制变得可控的话，那么底层城区的人不是也可以轻松获得异能了吗？到时候这个以基因等级为尊的社会风气肯定会打破吧？

不过看汉克的表情，总感觉这克隆人计划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觉醒异能的克隆人……”罗阎试探性的问道。

“他们不算是人。您看到后就知道了，学院已经投放一批过去了。”汉克边说边眉头紧锁，“那是魔鬼的技术，那些激进的家伙再研究下去，他们肯定会后悔的。”

汉克越是这么说，罗阎越是好奇。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正早晚都要过去，早点知道晚点知道也没什么差别。

“对了，在22区失控的封印物是什么？”罗阎现在是纯好奇聊天打发时间了。重塑身体的冷却倒计时还没结束，不如趁着时间多问点情报。

汉克沉声说道：“现在已知失控的封印物是[A-089卖女孩的小火柴]和[A-099跳芭蕾的烤鸡]。”

罗阎差点没绷住自己严肃的表情。

这封印物都什么恶搞名字？从喜剧片场跑过来的吗？

“卖女孩的小火柴和…和跳芭蕾的烤鸡？可以问一下这两个封印物原本的能力是什么吗？”

“[A-089]是炸|弹，封印时的外形是个红色火柴盒。”汉克直接操控自己的微型光脑，给罗阎调出来了封印物的全息投影。

“简单来说，在未封印的状态下，所有靠近它三米范围内的22岁以下的女性都会被它操控，变成人体炸|弹并走到人群密集的地方爆炸。封印方法就是让它别接触到女性。三天内不接触女性的话，这根火柴所在的火柴盒会掉落一根小火柴。那小火柴爆炸能量相当于一枚导|弹，所以它就被军队养了起来，每三天收割一波小火柴。”

“[A-099]是一个装在白色盘子里的烤鸡。未被封印的状态下，看到它的人就会开始跳舞，直至死亡。封印方法是把它放在烤箱里，然后每五个小时用200度高温转一个小时。之后它会分裂出来一个在红色盘子跳舞烤鸡，这个跳舞烤鸡吃了没有副作用，能长时间储存，口感好可以饱腹三天，被军队当成了行军食物。”

说到这里，汉克有些感慨：“当初为了捕获这只烤鸡，中心城司法部派了一个空间系异能的守夜人，这才将其转移到了烤箱中。空间异能相当稀有，要不是他及时出手，那烤鸡不可能会被封印。”

罗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封印物的造型有点奇特，很难想象它们失控后会是什么场面。

问清了22区的情报后，罗阎便换了个话题，开始向汉克询问和学院相关的事。

“如果有外人想进入学院范围内的话应该怎么做？学院有什么出行限制吗？比如刷卡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罗阎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汉克还是如实回答道：“进出学院没有限制，可以随意出入。”

听到这个回答，罗阎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学院是由许多看守特别严格的研究所组成，一只蚂蚁想里进去都得检查好几遍的那种。

“只要你学识足够，可以随便出入。”汉克补充道，“学院每个实验室入口都会随机各种题目，题目和该实验室的研究有关，只要你的答案全对，就可以进去。”

“对了，考试是笔试，门口有打印纸质试卷的机器。学院有单独的局域网，不与外界连通，在研究所门口无法用光脑查答案也无法用AI辅助答题。”

罗阎沉默了。

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拉○克劳学院？做不出来题的人就不配进入是吗？

罗阎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普通人，人生智商的巅峰时期就是高考前后，他是绝对做不出来学院出的那些题的。

算了，实在不行只能在学院内部发展信徒了，古文明教会高层都是从学院叛逃出来的，应该很好拐。

又和汉克聊了点他在学院兢兢业业卧底的日子，成功混过了重塑身体剩下的冷却时间。

罗阎打开了系统光屏。

这个花了他二十万点重塑的人类身体虽然可以自定义外貌，但定好外貌后就无法更改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顶着康诚那张脸生活，罗阎就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捏脸只需要用意念想一下自己想要的面孔就可以。但为了防止出什么差错，罗阎又回地府一趟，去寒冰小地狱盯着康诚捏脸。

就在罗阎刚来到康诚身边，系统面板就弹出来一行字：[检测到原主就在附近，是否直接套用原主身体基因模板？]

所以说这个游戏系统真的很人性化，直接给了最便捷的解决方法。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

现在罗阎那具人类身体完全变成了康诚的模样，连脖子上痣的位置都没有差别，甚至基因和异能以及大脑中的记忆都全复制了出来，这大大减少了罗阎的扮演难度。

罗阎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人类身体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这‘康诚’就是‘艾瑞克’在处理完污染源头后，从地底救出来的。

看到罗阎身边凭空出现一个人，汉克怔住了。

这不是那个康茂集团失踪的大少爷康诚吗？！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用精神力仔仔细细把这个凭空出现的‘康诚’扫描了一遍。

彻彻底底的人类，身上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波动……汉克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康诚’身影凭空出现在传火者身边，汉克都快以为这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了！

刚才他还说‘幽冥之主的力量没有达到巅峰，所以死而复生的人身上会有很明显的异常能量，会被中心城的人察觉出来’……然后这位传火者大人就立刻带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类过来，用来证明神明的威能。

原来伪装与否，只是神明的一个念头的事情。

汉克的眼神愈发狂热。

罗阎还在努力适应这具新的人类身体。为了梳理康诚从小到大的记忆，他被迫站在原地死机了一会儿。

待梳理好记忆，和汉克对好口供之后，罗阎操控艾瑞克的身体一拳一个把‘康诚’和汉克打倒在地。

毕竟是从污染源头救出来的，如果好端端走出来一点伤都没有，那可就太假了。

虽说是自己花了二十万捏出来的人类身体，但奇怪的是，看着康诚的那张脸，罗阎揍起来竟一点都不心疼。

这位大少爷的脸可真是有一种很特别的嘲讽能力。

罗阎像扛两袋大米一样把晕倒的两人扛在了肩膀上，沿着金属管道向上走去。

艾瑞克身体素质极强，在扛着两个成年人负重赶路的情况下，罗阎完全没有感到疲惫，很快就从深埋地底的金属管道走到了那被炸开的缺口。

治安司的人知道艾瑞克下去是去处理污染源头，已经提前清了场。

罗阎走出金属管道，看到的就是一圈警戒线，以及警戒线外全副武装的一群人。

有一说一，刚从地下出来就发现自己被一堆黑洞洞枪|管和炮|筒对着，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有艾瑞克的记忆，罗阎知道处理完污染事件后的所有流程。

他默默把肩膀上的‘康诚’和汉克放在了旁边的地上。

治安司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听康茂集团那边响起一声满是喜悦的惊呼：“康诚大少爷！”

“是康诚少爷！那位S级守夜人大人把康诚少爷从污染源中救了出来！”

现在开始叫‘S级守夜人大人’了，刚刚康茂集团和治安司的人撕得最激烈的时候，某人好像叫艾瑞克是‘司法部的狗’来的。

罗阎拍了下身上的灰尘，看向放在不远处地面上的小雕像——那是艾瑞克下去前设置的防护装置。

艾瑞克也带了一个封印物过来，毕竟他是S级守夜者，有权力使用并长期占有一件封印物。

他带过来的封印物名字可比22区那名字很恶搞的小火柴和芭蕾烤鸡要正经得多，那是一个很强的检测类封印物。

——[S-144，女神的天平]

S-144的外表是个巴掌大的手持天平的女人雕像。和其它能量十分活跃的异常事物不同，在未被封印之前，它的异常能量波动很内敛。

它是艾瑞克在一个三级污染事件中发现的，曾是一个邪|教徒屋中的摆件。在那片几乎所有物品都被异常污染了的区域，女神的天平是唯一没有异常能量波动的存在，它的过分正常在那片异常区域有些太过显眼了，因此艾瑞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它的不对劲。

女神天平的能力是吸收异常能量，并回馈异常能量。

它所在的区域异常能量越多，它就会越正常。如果是没有异常能量的地界，它就会释放出大量活跃的异常能量，把这片地界改造成异常区域，用来凸显它的正常。

封印它的方法就是用一个觉醒了S级基因异能的异能者强行压制，S级基因的一滴血可以压制它一个星期。

被封印后的雕像是个很好用异常能量检测装置，如果察觉到异常能量，女人雕像手中的天平就会倾斜，根据天平上的砝码可以查看异常能量的等级。不仅如此，它也是一个绝佳的防护结界，有这雕像守在地下金属管道入口前，就算有异常能量从管道中喷发出来，它也能将其全部吸收。

因为这个封印物对异常能量十分敏感的特性，罗阎现在十分紧张。

他现在用的是判官化身本体，只不过是附身在了一个人类躯体上。他身上的异常能量波动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院教授都能察觉出来，更不用说这个S级封印物了。

罗阎垂眸注视着那距离自己不远的精致小雕像。

雕像轻轻颤抖了一下，好像被风得有些站立不稳。但幸运的是，它手上的天平没有任何变化。

见这封印物没什么反应，罗阎松了一口气，把它拿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在他碰到这雕像的时候，那女人的面容好像突然间变得有些扭曲。

注意到罗阎看过来的视线，封印物装都不装了，直接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天平，努力维持天平的平衡。异常能量太多，就算天平被砝码压爆了也检测不出来，那不如直接摆烂。

它拥有活性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邪神用真身降临附身一个人类身体……这位图什么啊？下凡体验一下蝼蚁的生活吗？

见罗阎十分轻松地拿起了女神的天平，知晓这个S级封印物功能的治安司那些人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这说明91区的污染事件彻底被解决了！不仅如此，那位精英守夜人大人还找到了康茂集团的大少爷，把他成功救了出来！不愧是从中心城来的S级守夜人，太给他们治安司长脸了！

按照流程，罗阎还需要操控艾瑞克去治安司走一趟，在治安司的隔离室住三天，确保身上真的没有携带异常能量。

罗阎分神，控制躺在地上的人类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既然是要去内城区治安司检查，那不如现在就直接保持清醒。要不然还得去医疗点走一趟，实在是有些耽误时间。

嘶……脸有点疼，刚才那下揍得太狠了。

康茂集团的人见状也发出了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就想冲过来搀扶他们家大少爷，但却被治安司的人拦了下来。

为了防止这两伙人再打起来，罗阎操控着艾瑞克的身体去扶自己的人类身体。

看着伸过来的手，罗阎回想了一下康诚的性格，用力甩开了艾瑞克，没好气地说道：“滚开，别用脏手碰我。太晦气了，回家我要让我爸爸把浮生科技的所有股票全都抛售！该死的仿生人！”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罗阎感觉自己在一人分饰两角的精分道路上走的更远了。

汉克因为还晕着，直接被治安司医疗队拉走了。

罗阎操控着两个身体坐上了执法队的车，也跟着回到了治安司，康茂集团和军方的车则跟在他们身后。

当罗阎他们抵达治安司的时候，温任和艾伦也回来了。

温任是被康茂集团|派去90区生物科技机构的康茂集团代表，艾伦是跟他一起去90区的军方少尉。

这俩倒霉蛋刚到上层生物科技机构就遇到了以维克托为首的阴兵，直接白给了。

现在回到91区治安司的，是被罗阎用阴兵幻化出来的人。

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反正罗阎现在已经操控两个身体了，不怕再来两个。

温任和艾伦不能死在90区，90区的生物科技机构出事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被执法队知道。

操控的身体数量直接翻倍，有种当年玩网游打攻防开四个账号在两个阵营里混分的感觉。

在罗阎控制的这四个人刚碰头时，他突然恍惚了一下，紧接着眼前视角发生了变化——从第一人称分屏视角，变成了第三方旁观视角。

他的意识好像从身体抽离了出来，悬于天际，俯视这下方的所有人和事。

他依旧可以操控艾瑞克，康诚，温任，艾伦这四人，他可以感知这四具身体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像是游戏界面一样可以放大缩小。

……这种状态下的他，好像全知全能的神明。

罗阎突发奇想，开始用意念不断缩小面前的画面。

眼前的景象从治安司变成了内城区，从内城区变成了整个91区，从91区变成了联邦星和它周围的79个卫星……

当看清联邦星全貌的时候，罗阎愣住了。

他有过坐飞船的经历，虽然是从91区到90区半小时的短途旅行，但罗阎看过联邦星的一部分——他当初看到的联邦星像是放大了好几百倍的蓝星，宇宙中其他行星也都很正常。

但在现在这个视角下，联邦星却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罗阎看到了一个悬浮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不停涨缩的巨大肉团。

肉团呈现一种缺血的青白色，这团可憎臃肿的畸形肉块一直在缓慢地跳动着，惨白枯朽的血肉杂乱无章地挤压在一起，持续不断地向外输送着雾状的黑色血液。那些黑色雾气呈放射状不断向外扩散，像是无数条不停挥舞的触|手。

这是无疑是一颗心脏。

一颗悬浮在漆黑宇宙中的巨大心脏。